Chapter 86 责任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二人齐刷刷望向了我，面色皆十分平静，竟显得我是那个最惊愕的人。
  “教授，您回来了。”邓布利多笑着说，“我正和托马斯聊着他转学的事项，他说他曾把转学批准信交予您是吗？”
  “是的。”我暗含警告的瞥了一眼那个满面风轻云淡的少年。
  “邓布利多教授。”他突然开口，“既然一切都已说清，我可以走了吗？”
  我倏地皱着眉头望向邓布利多，只见他深深看了‘托马斯’一眼，随后笑着允诺了。
  直到‘托马斯’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中，我悬着的一颗心才将将放下。
  “教授，找我有事吗？”我舒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说说‘托马斯’而已。”他格外加重了那人胡编乱造的名字。
  “......您看出来了。”我垂下头。
  “你觉得，他到底要干什么呢......”邓布利多在屋中缓缓踱步，手臂交迭在身前，右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点着另一只褶皱的手腕。
  “......从内瓦解霍格沃茨？”我艰难的说道。
  邓布利多停下了脚步，直直望向了我。
  “人们都说，伏地魔最惧怕的便是我。可我似乎没看出来半点儿痕迹。”
  “今日，是他主动找到了我。”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中藏着我看不明晰的情绪，“你猜猜他问了我什么？”
  “......真猜不到。”我无奈的叹气。
  “他问我，当初出面打败格林德沃的时候是何种心情。”邓布利多语气平静。
  看着我难掩震惊的表情，他继续缓缓说着：“他还问我，如果格林德沃不再滥杀无辜，而只是靠渗透进魔法部来用自己的规则统治世界，我还会出手吗？”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我艰难的开口。
  “我说我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
  邓布利多转身看向窗外遥远的山丘，窗外的阳光映衬着那双蓝眼睛如同玻璃球一般晶莹剔透，我竟第一次在这个坚定而睿智的老人眼中看到了一丝类似于迷茫的情绪。
  “也许吧......但我总觉得，他是不会改变的。”
  “您说得对，tom也是如此。他只是不甘心我的离开而已。和他的大业相比，我永远会是那个被放下的人。”我开口。
  窗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鸣，微风席卷过高耸入云的树林，带来了此起彼伏的沙沙声。
  过了很久，我才再次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
  “tom似乎变了。”他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末期的时候，他也曾找过我，询问如何才能打通异世界的屏障，甚至融合不同的时空。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似乎没什么理智，听到我说不知道就愤怒的走开了。今天的他，可是多了不少耐心呢......”
  “......是呀，也许吧。”我干巴巴的避开了他探究的眼神。
  “你说他不会改变，其实也未必，我看他对‘爱’这个概念没有从前那样抵触，仿佛还有些骄傲和欣喜——就好像是那样东西终于是自己能够拥有和掌控的魔力了。”
  “但是您的计划依旧不会改变，就像从前那样，不是吗？”我叹了口气，望向了他。
  他愣了愣，随后敛起了眸中的探究，更加平和而甚至有些愧疚的开口：
  “是呀，是呀，我不能冒那样的风险，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哈利·波特需要我，霍格沃茨也需要我，我有责任给未来的小巫师们一份和平安宁的童年。”
  我再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人实在是背负太多的责任了。
  得知了部分格林德沃记忆的我知道，年轻时的他企图挣脱这份枷锁，但却付出了更加惨痛的代价。也许这便是伟大的邓布利多的宿命，他注定在责任中挣扎，却也被责任所紧紧束缚。
  我知道，有些事情他不能冒着风险去做，那么就让我来搏一份可能。
  谁让我的命运就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呢......
  “邓布利多，”我第一次没有加任何的敬称，“你去拯救世界吧，我来拯救他。”
  “你不用有任何愧疚。成功或失败，便随它去吧，毕竟这个世界上还真心关心tom而不是伏地魔的，怕是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吧，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了，也再没人会怎样了。”
  “至于那个‘托马斯’......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治他。”
  我上前几步，张开双臂拥抱住这个有些佝偻的老人。我隐约感觉到，有一些代表着承担的光芒与枷锁正从他的身上弥漫到了我心中，可我似乎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