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

  “你这是想以势欺人了?如此看来,小公爷这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侯爷出来了?”
  苏骆邈轻咳一声,“这位公子,我柱国公府从不以势欺人,然而钟离姑娘如今的身份的确不是什么身份都可以高攀的!至于尚书大人一事,待我俩家结成秦晋之好,只要我想查,那些乌须有的罪名都可以撇清,保侯爷安然无恙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楚行轻蔑的看了一眼白氏,“所以你明知道苒儿与我两情相悦也要牺牲她的幸福,换取苏府的帮忙了?”
  宁翠翠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氏,如果她认这门亲是这样的结果,那她宁可恢复以前的样子。
  “娘,是真的吗?”
  白氏被质问的嗫嚅了几下嘴唇,随后她拿定主意,“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要你父亲平安无事,才能让你后半生幸福!如果他真的入狱,你就是罪臣之女,到时候他也不会要你!”
  白氏指向楚行!
  苏骆竹直接做了请的手势,“凤公子,你也听到了,如何能让苒儿幸福,你也清楚了?”
  楚行看了看他,“就凭你一个贵公子的身份?”
  苏骆竹笑!
  长兄就是他的倚仗,得到苒儿他也会努力考取功名!
  楚行:“就算是苒儿早已是我的女人,我们日日相拥而眠,如此,苏公子也不在意?”
  “你过分了,钟离姑娘的闺誉岂是你能玷污的!”苏骆邈怒不可遏!
  宁翠翠虽然臊得厉害,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让奕孤军奋战!
  “娘,景通他有办法救父亲出来的,您为何不与我商量,难道我的终身大事,您都不征求女儿意见?您觉得,这样是真的爱我吗?”她紧紧搂着楚行的臂膀,立场鲜明!
  白氏猛的拔高了音色,“我怎么不是爱你,我都是为你好!我想你能住在我身边,待你出嫁我也能经常去看看你,你有事也能回来与我诉苦啊!”
  苏骆竹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攥,最后他忍了几忍,“凤景通,虽然你卑鄙无耻,不过我对苒儿妹妹真心一片,娶到她后,我会真心相待,不会在乎她婚前做过什么!”
  只要她不再想着你!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不过他此时不会说出来。
  “好感人,可是怎么办?我亦不会放手!”
  她看向白氏,“夫人,留下谁的聘礼,你自己想清楚,我今日敢做这一步,就有把握给苒儿幸福!”
  白氏闭了闭眼睛,她最怕的还是发生了,女儿竟然真的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她心中恼恨不已,可是男人的话说的再漂亮,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冷风走至白氏身旁,在她耳边耳语,“御史所参侯爷的罪名虽然能洗清,可侯爷历年来贪墨治水税银,此罪一旦查出来,不是他一个小小少卿能捂住的!”
  白氏呆立在原地,嘴唇都在颤抖,知道,是该做决定了。
  她歉然起身,将苏家的龙佩拿了出来,“小女德行有失,已不配苏府门第!二位贤侄请回吧!”
  她身子晃了晃,苏骆竹上前几步扶住她,眼中都是痛色。
  他不接龙佩,再次保证,“伯母,我不在意的,真的,您不能这样!”
  白氏明白,楚行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不如他愿,他肯定有办法把侯府弄到家破人亡!
  她恳求道:“好侄儿,是伯母对不起你,女子名节重要,不是你不在乎,就可以的,你回去吧!”
  白氏转身回了内宅,这事是她心急了,没想到会出这这的岔子!
  苏骆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倒退几步,被苏骆邈扶住,他抢先一步将桌上的玉佩收起来。
  “走吧!此事没有多说的余地!”
  他见苏骆竹还不死心,恨铁不成钢,用力扯了他一下,“走!”
  一路上,苏骆竹都是跌跌拌拌的,苏骆邈见他如此,同样心生不满。
  他没想到那二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上车前,飞阳带人将他们的东西丢了出来。
  “拿好你们的东西,碍眼…”
  猛的,苏骆邈看了一眼尚书府内,想到了自己一直记不起来的事情!
  “四弟不用灰心,大哥有办法将钟离姑娘抢回来!”
  苏骆竹想知道怎么办,可是无论他怎么问,大哥都是让他等机会,此事他们出面不妥。
  这边白氏称病不想见人,确实觉得嵇王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她也不用操心了!反正女儿是他的人了,救岳父大人出来天经地义!
  她心里有气,楚行总算是心中大石落了一半!
  宁翠翠嗔怪他,“小心了那么久,到了京城你这样,就不怕被那人知道!”她用手指比了一个头的意思!
  “以前或许怕,如今知道古翰的底细,人又死的不明不白,溪族怕是要忍不住了!只与他们打杖,经验最多的就是我,就看皇上怎么想了!”
  宁翠翠明白了,家和天下比起来,原谅他一时到是容易做到!
  难怪这两人都想致死对方!
  “算了算,纳吉这两日也差不多就到大限了,你可都安排好了?”
  楚行将她向床上揽,在她脖颈间私磨,“放心,当今这位圣上最是多疑,他绝对不想作势皇后弟弟兵权越来越大的,顶替纳吉的人,无论是谁都逃不过我的人!”
  徐州,纳吉在最后一刻回光返照时,总算是吐出两句话。
  “抓,抓到瑶里也,禁所有外族人取,取……”提取银钱,他怎么都没有说出来!
  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含恨而去!
  阖府上下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的族人突然生出恨意!
  他死时,手里死死捏着那张要了他命的罗盘,最后下葬时,还以为那阵盘是重要之物,一同装入棺材当中!
  瑶里也再醒来时,瞳孔暗了暗,脑海中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醒了?”
  女子的声音冰冷又傲慢,很是陌生,她不知道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害怕的四处张望。
  “别找了,我是你那没用的表哥供奉的出马仙!谁知道他那么没用,整天想着找女人,最后我也护不了他,死了!”
  瑶里也一阵激动,“真的是女人害死的表哥?她是谁?怎么做到的!”
  “小丫头,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在你身子里面吗?也许我一个不高兴,能要你命,也说不定哦!”
  瑶里也摇头,“我想知道表哥是怎么死的!谁杀的他!”
  没有表哥,她还在乎自己会不会死吗?
  “看你一往情深的,我就告诉你,你摸了古翰的血,我感受到你偏阴的体质最适合我不过,本来都放弃了找弟子修炼,我就上了你的身!”
  “我要知道表哥是怎么死的!”她大喊了一声,阿大猛的撞开房门,看到郡主和胡思都好好的。
  “不好了郡主,纳吉在全城搜捕郡主!”
  女仙家啧啧了两声,“我真怕说出来,你会后悔死,你助他人坏了你表哥的好事,害死纳吉又被他通缉!呵呵!”
  她声音里都是幸灾乐祸,对于古翰死,她没有半点难过,“害死你最爱的男人,就是救你一命的钟离姑娘啊!”
  瑶里也觉得女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明明很轻柔,却如炸裂一般轰鸣着。
  “宁翠翠,竟然是宁翠翠!我要杀了她!”
  阿大:“郡主,我们得赶快离开!”
  瑶里也根本不理她,就听那女子又道:“你表哥的尸首停在城外废弃的驿站里,他身上有块玉佩,你拿着去汇通钱庄能有千万两白银任你随意提取!不过,我告诉你这么多,从此以后,我要你为我提供修炼仙力资源!”
  能再见表哥一面,瑶里也比什么都在意,想到表哥那样完美的人,就这么死了,她便会心痛到不能自已!
  未曾拥有时,期盼!
  拥有之后,只剩下想念!
  如今,想着想着,泪就落了!只为了再见一面!
  “好,以后随便你要求!”她应完,不再理身体里的仙家,而是对阿大吩咐道:“带我找到城外的废弃驿站!我要表哥入土为安!”
  阿大犹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节度使府里传出话,限制一切外族人活动,我们的人更是全部被控制了…”
  “那就雇人,不惜一切代价,我要表哥的棺椁运回去!”
  阿大执拗不过她,只能听命,带着他们去驿站!好在他们提前就跑出了城,更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娇柔的郡主会留在破败的驿站里。
  纳吉死了,王氏要忙很多事,在她想来,抓回瑶里也不过是想完成溪族的和亲之事!
  郡主不想嫁,跑就跑了,她象征的找了找,到是把所有外族人,能赶的都驱除除徐州城!
  这些年,府里除了她这个正室,那些个小妖精都是异族人,她早恨的忍不住了,上书奏章纳吉死前,她要好好威风一把!
  事情比阿大想的要顺利许多,驿站留有古翰的手下,只到了开棺之时,那些个下属都劝瑶里也,“郡主,主子已经死去多日了,尸首怕是……”
  瑶也里面目平静,却是下定了决心,“开……”
  伴随着木料的摩擦声,棺盖吱呀被推开,一股尸臭味传出来,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侧头。
  瑶里也看到已经脱了本相的表哥,俊白肤色的人,如今面色青黑,五官各处腐败的更甚,似有蠕虫在动。
  瑶里也惊叫出声,跌坐在棺旁,不敢再看!
  “盖,盖棺!”
  “等等!”阿大眼快,探身进入,将古翰腰间悬挂玉佩扯了下来。
  “郡主,你要的东西!”
  玉佩拿在手里,沁凉,就如里面躺着那个人,犹还记得当年她与表哥初识,就喜欢他腰间这块圆型花佩。
  “表哥,这玉佩怎么是粉色的,好漂亮,送我吧!”
  古翰轻巧转身,闭开她的扯拽,只是巧妙的将人带进怀里,在她鬓角上轻轻嗅了一下,“表妹这样的灵透之人,不适合这样古朴的样式,待表哥再寻了好的送你。”
  将时,她如少女情窦初开,任由着他牵起自己的手,将吻落在手背,惹得她一颗心放在他身上,再没有放下过。
  捏着玉佩,她不由得苦笑,“表哥,它最后还是落在我手上了!”
  她已做了决定,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古翰的随从道:“你们带着棺椁回去!”
  “郡主呢?”阿大担忧的问。
  瑶里也将所有哀伤的情绪都收了起来,整理了仪容,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郡主姿态,“我们进京,表哥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报回来。”
  阿大担忧不已,“不行,以我们的身份进京城,一但发现就是麻烦事情,虽说合亲的文书迟迟未发,可您是郡主……”
  “不以郡主身份,以后叫我幻涵小姐,水幻涵!”
  胡思和阿大都不明白,瑶里也却是用了她身上仙家的名字!她为她提供修练的仙力,她就要为自己复仇!
  这个水幻涵修练的功力致阴致邪,需要男女经常行事才行,这些她都不在乎,她要的,是让那个女人与她一样,生不如死。
  “可是郡主,京城到处是达官贵人,恨不得掉下一片瓦,砸到的马车都是那个王公贵族的,我们去那里,要如何生存?”
  她把玩着手里的粉色环佩,神色阴柔了许多!
  “你知道你替我找到了什么吗?这块玉佩,能提取几百万两白银,有了这么多的钱,我想做什么做不了?”
  北橚全年的税收最好的年头不过三四百万两,已然算是国库充盈,表哥竟然有这么多钱!
  阿大没想到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再不言语!见惯了北橚的繁华与富饶,他觉得溪族人也该过这样的生活!
  凭什么他们的人更善战,兵马更强,要让这些弱质人群霸占着大好河山!
  “郡主,奴才想,如果可以,您更应该完成三殿下的遗愿,帮助我们民族将北橚夺下来!”
  瑶里也看了一眼棺椁,“那也要他活下来才行啊!”
  表哥一死,谁当王,她不在乎!
  京城!
  苏骆邈不过才休沐一日,大理寺卿已经上表奏折,将钟离宏的罪名洗清了!
  不但如此,他甚至扒出纳兰荣在丁忧期间如何被宁翠翠得罪,自己的女儿如何德行有失一事,都拿到殿上来讲!
  纳兰荣作为言官之表率,以权谋私,诬陷大臣,当朝被申饬,如果不是有太傅说情,只怕是才续职,就要被贬了。
  苏骆邈没想到嵇王如此本事,他还没有运作,那边已经定罪,钟离府被废除爵位,尚书一职却在,二房一干人全部入狱,秋后问斩,其它几房却没有受到牵连,此人果然有手段!
  不过,这现成的刽子手就这么送上门了。
  他从衙门出来,直接去纳兰府等着,到了御史大夫府门前,他发现门前茶摊处坐着一人,似在打量对面的宅院!
  他捡了一个位置,坐着布衫男子面前,点了一壶茶水,静静品着。
  男人留在山羊胡子,四十来岁的样子,看穿着混得很是落魄,发现有人打量自己,这才侧目。
  看到苏骆邈的样貌,这人乐了,“这位贵人心事重重,装了一肚子算计人的心思,坐在这里,莫不是想告诉纳兰大人一个秘密吧!”
  这人一张嘴,外地口音明显,大板牙,夹鬓脸,瘦的颧骨高耸,周身都是挡不住的风餐露宿落魄相!
  “这位茶客到有几分意思,我不过累了坐下歇歇,倒是你盯着人家府门看,你却说我想算计余人!”
  他把茶水钱扔了,觉得自己坐下,就是鬼迷心窍,他与这种人能有什么可聊的!
  钱瞎子却是伸出手臂将他拦住,“贵人别走啊!我为公子算上一卦如何?”
  苏骆邈心生厌烦,肽步就走,钱瞎子一路赶到京城,盘缠用尽,好不容易遇到个富贵人,怎么也得把住宿钱赚出来才行。
  他在后面不厌烦的跟着,“想当年我在青云县时候,那是铁齿钢牙,求神问卜没有不灵的!公子让我给你算算,保证你心想事成!”
  提到青云县,苏骆邈转身又坐了回去,施施然地端起茶壶,给钱瞎子也倒了一杯水!
  钱瞎子干渴的嘴唇早就裂开了,可他就连一壶白水都没有给自己要一壶,此时有茶水喝,咕咚咕咚两口就灌了下去。
  苏骆邈示意他自己续杯,出生询问他,“先生如此厉害,怎地离开青云,又落魄至此?你这个样子,时难让我相信你的本事!”
  喝饱水了,钱瞎子有了精神,见他不信自己,摇着头,“公子眼波含水,双颊带粉,显然是遇到今生所爱的之相!”
  苏骆邈心中咯噔一下,四处看了一眼,“不许胡说!”
  钱瞎子笑了,“我钱某人可是青乌大师嫡亲弟子,从不瞎说,可惜,公子恨相逢不当时,与那位佳人无缘!今生无望,而内心生恨!”
  他得意忘形,“我说的可对?”
  苏骆邈心生被挖,险些翻脸,不过他官海沉浮多年,练就的心性沉稳, 反唇讥讽。
  “说起这卜卦的本事,我到也能为先生算一卦!”
  “啊?”钱瞎子不淡定了,“你给我算?”
  “对,我算钱先生之所以离开生存之地,是被一个女人所逼迫的,在青云混不下去了!而你来京城也是因为那个女子,我说的可对?”
  钱瞎子垂眸不语,他想在这人面前赚点费用,这人却知道他的老底,知道多少?
  师父因为身份暴露,提起离开北橚了,要是知道自己是溪族人,会不会对他不利?
  “今日的卦就算到这,有缘咱们再续!”
  苏骆邈直接按住他离开的身子,“哎!事说一半,怎么可以离开呢?”
  “先生恨那个让你颜面尽损的人吗?”
  “你什么目的?”
  看他谨慎的样子,苏骆邈忍不住哈哈大笑,将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钱先生果然是聪明人,这纳兰荣刚刚被圣上训斥了,因为什么事,你仔细打听便知,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报仇找此人却是最正确的选择!不过一般都小事,说不动那位大人帮忙,要用最有利的,一旦告诉世人便无法挽救的致命一击!”
  钱瞎子谨慎的看着他。
  苏骆邈已经起身,在他身边附耳,“如果那位女子的未婚夫是位藩王,却无旨进京,你说会获什么罪?”
  钱瞎子有些坐不了,这人是谁?为什么能猜出他来此的目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纳兰府,抓起桌上的银钱而是先逃了!
  苏骆邈找到这么一个好枪手,心情大好,嵇王出事,量他再大的本事也查不到苏府!在钟离姑娘眼里,苏府依旧是盟友!
  他信步去看看四弟,下人通报他宿醉还未起,摇头。
  “如此没有志气,一点点挫折就借酒浇愁!”
  他忽然觉得,四弟与那位冰雪聪明的女子很不相配,她的男人就该是自己这样万事抗的起的大丈夫!
  看似平静的京城,已然开始风起云涌。
  楚行三日没有离开尚书府,就连钟离宏回来,他都没有露头,在他看来,一但男人与男人正式见面,就该是大局已定之时。
  如今尚早。
  柳儿如今已经知道小姐的未来夫婿日日宿在大小姐的闺房当中,然而全府上下这个秘密只有她与蜻蜓知晓,所以每一日都伺候的战战兢兢。
  五更天,她去厨房要水,厨房的刘婆子就有些不大乐意了。
  “别人家的主子,早起不过就是净下面,大小姐日夜要水净身,这四更天就得起来准备,往后的日子还要不要人活了!这厨房里的活计可多着呢!”
  柳儿不敢告诉她,大小姐要水之用,自己得了小姐的赏识,就要替小姐办好事情,这些个婆子,因为一直没有主母管家,都养懒了,这才几日就有了怨气,再出去嚼舌头,对大小姐不利。
  她不奈得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
  “没眼色的家伙,拿着吧,好好伺候小姐,以后在这府里只会有你得不完的好处!”
  刘婆子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当下怨气一扫而空,忍不住上前套近乎,“柳儿姑娘如今出手如此阔绰,必然从大小姐那得了不少好处吧!不知那边院里还缺不缺人?妈妈可是什么都会干。”
  柳儿想说缺,缺个刷马桶的!可是得罪人的事不是她会干的,于是笑着道:“我会替妈妈留意,您也别心急!”
  婆子得了这种信,开心的点头,“哎哎,我等着。今日这水老奴好早准备好,我替您担过去!”
  蛱蝶院内静悄悄的,不到天放大亮,不许下人四处走动,大小姐喜睡懒觉,所有人都知道,然而屋内,宁翠翠万分不舍的靠在楚行怀中。
  “今日就走吗?”
  楚行轻笑,“怎么,舍不得?”
  看他这样轻松,与自己沉重的心情截然相反,宁翠翠一个翻身不去看他。
  楚行在背后推了推她,宁翠翠耸了一下肩,表式不满。
  “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变短了,你确定要在分别前,一直用背对着我?”
  宁翠翠忽然猛地翻身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身前的衣襟。
  楚行叹了一口气,“哎!早知道如此,不如不去鸡鸣寺,那样我带着你直接回嵇州就没有这样的痛苦了!”
  反手将人抱紧,宁翠翠在他怀里闷声闷气道:“那,你还有别的方法让我的身份可以做你的正妃?”
  “肯定是有的,只是这个最简单!”他呵呵笑。
  宁翠翠忽然起身,推开他,“好了,我没事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等你到正元节,你不来,或者求不来圣旨,我可不等你!”
  楚行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就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女子,失身于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
  “怎么?你与我在一起就途我的身子吗?”
  看她薄怒,楚行哪敢说半句不好听的,连忙哄着,“怎么会?咱们俩可是你主动的,我一直能忍住的!”
  宁翠翠抬拳就去砸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多的纠缠也有时间到的时候,钟离宏下朝回来她要去陪着用膳时,二人就是分别时刻!
  正厅,早饭摆好很久,宁翠翠才施施然的进来,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钟离宏很是偏爱!
  “苒儿今日怎么来得如此晚?可是不舒服!”
  宁翠翠今日甚至连梳妆都心思都没有,一身青色暗纹常服,发髻松松垮垮挽着,坐下候,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没有,女儿身体很好!”
  “嗯?我怎么见你似哭过?眼睛怎么红了?”他瑶问个究竟。
  白氏却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女儿在婚前与男子有染,这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今日看女儿这个样子,那嵇王应该是离开了。
  “女儿说无事,老爷还是先用膳吧,用过膳还得去衙门,今日已经耽搁时间了!”
  钟离宏不情愿的“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白氏,想着她将女儿生得这般貌美,还是有功劳的!
  原本对夫妻已经没了多少感情,此时觉得她劳苦功高,拍了拍她的手。
  “都说夫妻一体,此次患难多亏你和苒儿有福气,才能这么快安然无恙的出来!夫人辛苦了!”
  提起这个,白氏眼圈一热,想到那几日揪心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都是女儿的福气!”她擦拭了一下眼角,意有所指!
  钟离宏却是沉吟了半晌才道:“苒儿年岁不小了,是该物色一下年轻有为的才俊,替女儿好好物色一下了!”
  宁翠翠还沉浸在楚行分别的痛苦了,听他这样说,当即唤了一句,“父亲,女儿还想在父母身边多呆些时日!”
  钟离宏点头,“是啊!分别十五年,一朝回了就嫁人,父亲也不舍,先订下亲事,成婚日子不急!”
  宁翠翠看向白氏,她要是不替自己说话,她就自己说。
  白氏叹了口气,却听钟离宏警告道:“近日就要下来选妃的旨意,无论是进宫,还是是渊王与云王的侧妃都会在这批秀女里选拔,没事少带女儿出去,买首饰衣服就叫人过府,错过这个时期就好了!”
  白氏张了张嘴巴,想说女儿都过了遴选年纪,可是看到宁翠翠看向自己,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把嘴闭上了。
  “知道了,近日没事我们不出去就是了!”
  宁翠翠也点头,楚行不在,她也没想出去,在府上呆着就呆着吧!
  楚行准备回番地,冷风收到消息上前,“主子,钱堂主求见!”
  钱堂主钱晋是汇丰堂堂主,主管汇丰钱庄账务,在朝中任户部管事,钟离宏的下属!
  所有钟离宏贪墨税银一事,虽然做得隐秘小心,却瞒不过楚行知晓!
  “约在哪?”
  钱晋主管自己的银钱,他要见必是大事!
  “正午,渊王约钱堂主在宝月楼相商事宜,此时还有一个时间,他已经过去了!”
  钱晋这是想引人耳目,如有人查,也是他与大皇子相约。
  “好,先过去看看再走!”
  宝月楼,京城第一大花楼,在京中花魁排名十人当中,宝月楼就站了四位,里面的姑娘,争奇斗艳各个都有看家本事!
  赫连鸿竟然约在这种地方和臣子见面,轻浮之态竟是半分都不知道遮掩!
  白日,宝月楼还没有正式营业,钱晋要了包房,由人引着楚行上来后,见那婢女还在等着主子看,申饬了一句!
  “没你事了,下去!”
  胡思慌乱低头,转身上了最高层。
  “属下参见主子!”
  楚行虚扶了一下,指着刚刚出去的下人,“这宝月楼还有外族女子?”
  钱晋一愣,随后解释,“哦!这城中达官贵人有偏爱这种异域长相的女子,她们在此地多有追捧者,宝月楼自然会招一些这样的女子!”
  楚行点点头,“什么事?一定在在此时见我?”
  钱晋立即起身,向门外张望了一下,见左右无人,这才从怀着取出一个账簿!
  “在今晨,有人将百万银钱转了账户到万安钱庄,忽然大量的银钱流失对我们的周转出现了致命的打击!”
  楚行翻看了看账本,不动声色的应声,“可有措施了?”
  “已经去周围各地调配银子了,只是属下追查使用特殊印记,执行转账之人,就在这宝月楼里!”
  “哦?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虽然钱庄出现周转危机,用户要提取也是要预料到的,所以这不是非要见他的理由!
  “有,之前得到消息,要详查每一户大额提取交易的主户,我用一上午的时间翻了这位账户背后之人的信息!加上影风堂的配合,发现此账户的主子是溪族人!”
  “溪族?”忽然他正色起来,此人账上还有多少余额?取钱之人可跟踪到位?
  “除去今日的,还有二百余万两,主账户在郓城!十年前开通,七年前开始大量有银钱入账!其中交易最多的买卖方遍布北橚邻国交界贸易城市!得到追查,都是兵器买卖!”
  “古翰?这个账户是古翰的!”他已经时分肯定!
  竟然还有同伙?“那个去钱庄办理转户的人是什么样的?”
  钱晋有些吃不准,“是两个女人,一个是这个宝月楼的老鸨子,一个头戴着围帽,从体态上能看出来是名年轻女子!”
  冷风忽然推门进来,“主子,大皇子进来了!”
  钱晋面上一慌,澜王竟然提前来了!
  “我与赫连擘不能见面,记住,以后那个账户一分钱都不许提取,将我的命令下放所有银庄!”
  楚行想从窗口离去,发现下面有澜王带的亲兵,只能先藏起来再离去!
  “他们不认识你,你与飞阳装成恩客样子离开,我们西城门外未时聚头!”
  冷风点头,楚行见楼梯处已经有人冒头,转身将身影隐藏在转角处,他只需要绕道北街口就能离去,却在另一处楼梯口碰到一个女子!
  胡思看向他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大胆又热切,楚行鄙夷之色毫不掩饰,闪身要走,胡思忽然堵住去路!
  “公子,我家姑娘有情!”她汉语并不标准,对于她的忽然邀请,楚行完全忽视掉了。
  “让开!”
  胡思完全相信,自己再不让开,他定人会对自己出手!
  “公子,我家姑娘可是宝月楼最美的女子,琴艺、舞姿无一不精!”
  楚行冰凉凉问着,“那又如何?让开!”
  胡思咬牙又后退几步,“公子要是不随胡思过去,我就喊,刚刚上来的人,你好像并不想见!”她见这招好像不太管用,又道:“楼下街口可都有人把手,公子这会从哪离开都会被发现!”
  “小丫头不像普通人,很聪明啊!带路!”
  会会又如何,一个头魁他还怕了不成!
  胡思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他拐向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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