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十月中旬，数学联赛初试开始，考试地点就在a大，为了方便，学校提前几天带领学生过去住旅店，秦野走的那天是周五，初试，二试在周日，林舟舟和陈昊他们一大早去送他，临走时，秦野还不忘让陈昊他们好好看着她。
  ＂帮我盯着她每天都要按时吃饭，还帮我跟余微微说一声，让她不要熬夜＂
  ＂爸爸，我们知道了，你就放心去吧，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秦野临上车还说＂要是我回来看到她瘦了，别想喊我爸爸，听到没有＂
  ＂行了行了，野哥＂王诞都听不下去，＂徐光头都在催你了，你就放心，霸姐的伙食我负责，你还不放心＂
  也是，王诞之前是她的人。
  挺放心。
  最后在其他人注视下踏上征程。
  初试在早上8：00-9：20开始，接着就是二试9：40-12：10，一个早上就结束考试，几乎考完当天晚上就知道成绩。
  到了周日那天，几乎朋友圈都在刷联赛，知道考试时间的人，都早早给秦大佬发祝贺他考试顺利，还发红包，陈昊比他还紧张，在微信给他发逢考必过的黄符，各种刷屏。
  于是发出消息都像沉入湖底，没人回应，以为大佬没空看，准备闭关呢，可事实上，他正跟林舟舟发语音，将其他人屏蔽了，看都不看。
  这就是学霸的境界吧。
  在考试半个小时前还跟她发语音，跟她脚a大有多漂亮，有多大，还是给她拍照片了。
  心真大。
  在快进考场时，林舟舟给他发了个加油，之后就没有回应了，可能进去了。
  考试一结束，秦野就给她回了个电话，林舟舟接听，那边风声很大，还有徐光头的笑声，秦野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只能模糊的抓住电话里徐光头断断续续两个字。
  稳了。
  她推断应该是第一稳了。
  不出意外，晚上八点前，联赛成绩正式出来，各大竞赛官网和学校官网贴吧都是一张图片。
  红色背景下一张少年的证件照。
  下面大大的一串红色加粗金体字。
  ＂来自一中秦野夺得本次联赛的冠军＂
  一夜之间朋友圈家长群都传疯了，陈昊他们在班群更是艾特他，被他尖叫，为他骄傲。
  有种我家儿子获奖的感觉。
  第二天秦野他们领完奖就被拉着采访，当天中午官网就传出视频，镜头的少年黑发黑眸，冷酷的插着兜，一个麦递到他面前。
  ＂请问这位同学拿了冠军有什么感想＂
  少年不羁的说＂感想还没写好，等我写完再来采访＂
  ＂那你有什么学习方法跟我们分享＂
  少年朝着镜头，露出笑容，＂方法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轻狂又自信。
  来自全市第一的狂妄。
  秦野还要去拍照采访什么，还有搞一天才回来，学校里立马连夜搞了个横幅出来，还插着彩旗在学校附近，阵仗大的跟领导似的。
  班里都是说＂野哥，这次肯定稳稳的清华北大了＂
  ＂都第一了，还不各大学校抢着要他＂。
  林舟舟那天回家去，刚进门，被连乔拉着喝了个绿豆汤，然后林业就下楼了，坐到她对面，让阿姨和连乔他们先去院子里逛逛，空出地方让他们说话。
  ＂舟舟啊，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秦野＂
  ＂恩＂
  ＂就是就这几天拿了联赛冠军那个吧＂
  林舟舟放下碗，知道他想问什么，大概没想到她的男朋友不是小混混，居然是个全市第一，还挺厉害，你怎么跟他一起了。
  又或者是你怎么攀上他了。
  又或者他会觉得是自己倒贴了。
  在林业眼里，永远不看好她。
  林舟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意思，她抬起头看他，＂所以你想跟我说，你后悔了，想劝我跟他分手＂。
  林业被猜中后，也不遮掩，摊开来说＂我是反悔了，特别是我看了他的资料才知道，我认真分析了下，他虽然不是小混混，但是他现在的家世和知识，我考虑后，还是认为你们应该分开＂。
  林舟舟捕捉到一个词，语气有些尖锐的问＂你查他？你找人查他？林业，你有没有品啊＂
  林业严厉的说＂林舟舟，我查他还不是为了你们，我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才放心你＂
  林舟舟一向最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
  而且还用在她最喜欢人身上，林舟舟不知道林业有没有找过他，甚至见他，她害怕，她之前跟他讲的故事也是对林业简单说说，她怕被他看到自己有个这么耍手段的人，他会不会也觉的自己是那种人。
  ＂林舟舟，我是为你好，我怕他对你做不好事才去查的＂
  她情绪有些失控，两眼瞪着他：＂别说的义正言辞，更别打着对我好去做这种龌蹉的事，你说那么多无非就是认为我配不上他，你女儿让你丢脸了是吗，是不是看到他是全市第一，我还是全校第四，你他妈觉得他配我绰绰有余＂
  林业被她也带动情绪，＂林舟舟，你是不是一定跟我说话＂
  ＂不是你开始吗＂
  林业冷静下，两人面对面坐，隔着长长如河的饭桌，＂我没有这个想法，而且我查他那些龌蹉，你就这么看我＂。
  林舟舟从被他撞见后就变得人不不像人，每天变得害怕，不安。
  这会他又挑出来，正好将她积聚许久的东西全部扯开，散落一地。
  林舟舟嗤笑一声，靠着椅背，眼神冷冷的瞥向他，阴阳怪气的说＂看的起，你当初不就是用这种手段追我妈吗＂。
  林业脸色巨黑，＂林舟舟，你给我闭嘴＂
  ＂我说的不对吗，我妈眼瞎了才喜欢你＂
  ＂林舟舟！＂林业站起来，给软不吃，他也不客气，口无遮拦的说＂是，我就是觉得你们不合适，不适合，十七八岁懂什么爱情吗，高考快到还给我搞这些，知道早恋有多少影响吗，知道多少学生在高考前因为这个失利＂
  ＂你多大了，还用我教你吗，林舟舟，所有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不能一直那么任性，你的考虑现实，谈恋爱不是童话小说，你不要不切实际，你懂不懂＂。
  她懂所以才想的多。
  林舟舟有点苦涩，反问他：＂那你当初在高中递情书又一样吗？＂
  ＂不一样＂林业平复下语气，＂我跟你妈是差不多成绩，而且我们是毕业后才在一起，没有早恋，而你现在是早恋，你不能总觉得别人怎样，你也学，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听我说一句，不是爸爸不支持，是现实摆在面前，你不得不去接受＂
  林舟舟轻声说＂那是你的现实，他不是你，你也不要用你的那套理论跟他比，他答应过我要以后一起＂
  不管去哪都一起。
  林业见她冥顽不灵，语气也硬了，想给她当头一棒，＂别怪我说的不好听，人家是天才，你是什么，普通的学校考个第三，你跟他一个天一个地，这差距很难补，就算他答应你，那行，我看他肯定是要上清华北大，你呢，a大肯定可以，但是你的成绩不稳定，上个学期期末考，你考了多少＂
  林业看的比她透一层，她上个期末考试成绩降的厉害，按去年清华北大的分数，刚好卡着，如果她真的要放弃a大跟他去清华，那很悬。
  她望着空空碗，眼神无聚焦的散着，＂他说过陪我去a大＂
  林业不想让外面连乔他们听到吵架，声音没刚才大声，但还是针针见血，＂男生的话不要相信，你不能保证他能对你一心一意，就算是，他答应又如何，他父母呢，据我所知，他们家都是教育很高，对他要求很高，你拉着人家儿子去a大，不是毁了他吗＂
  林舟舟身子抖了下，继续拨着碗里的勺。
  毫不意外这句话是说中她这几天恐惧的原因。
  ＂舟舟，你听我的，分手吧，实在我帮你跟他说＂林业说＂你要是在不说，我只能去见他父母，让他们来决定＂。
  林舟舟性格虽然像倔犟，但是毕竟是他女儿，即使很久没聊天，林业对她还是了如指掌，从那天看到那个男生后，他就发现她对那个人会，犹豫不决，也知道她也考虑到这方面，只是因为对那人喜欢，所以拿不定主意，又或者说她在自欺欺人，意识到差距还是想试试。
  林舟舟垂着眼，眼眶一红，＂你非要做的那么绝吗，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我好的人，喜欢我的人，我们可以有未来，你就要这样做＂。
  他给了她期待和幻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是有人爱有人疼，也有自己的未来。
  她都快做好决定要跟他一起去他想要的学校，但是现在被林业插了一脚，直接把那个没有合上的闭口撬开，让她知道这不是小说。
  她承认她的几天树立的坚定都被崩塌了。
  ＂你还小，不用太在乎这些，况且除了他，我们也爱你，为什么你总是要那样认为＂林业问。
  他们有过十年多的父女时光，她那时候还是个听话软软的会喊他爸爸，也会拿着老师奖励的小红包高兴跟她分享。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工作太忙总是让他们的距离疏远疏远，每次想拉一把时候都会在中间断掉。
  她变得寡言少语，偶尔回去见到他，只会恭恭敬敬喊了声爸爸，没有那个软软的声音，也没有那个笑容，即使拿了第一她都不会在跟他分享，生日礼物也不会跟他讨，他忘记了她也不生气，特别是闻柔去世后，他们关系差到冰点。
  她像脱胎换骨，她变得叛逆，锐利，甚至暴躁，跟之前那个完全不一样。
  以前都以为她像闻柔的性格，但是其实不对，她是像了自己，一身反骨，永远违背他的意愿。
  林舟舟抱着头，往下垂，冷哼一声，自嘲的笑着说＂恩，你挺爱我的，说好只爱妈妈一个人，现在呢＂
  林业没有说话。
  她无声笑了，笑声充斥着饭桌上，听着有点悲凉，林舟舟微仰着头，一手指着那边，院子里的人刚进来，女人手微微搭在肚子上，女人被吓了一跳。吼了声＂我妈葬礼你来了吗？你不就是去陪她吗！别告诉我不是，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
  两人都愣住。
  她语气激动的颤抖，嗓音有点失声，像被什么扯着生疼：＂你就这样爱我？酒店呢，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女儿吗，她呢，他妈的肚子那个是谁的种？你别告诉我，那他妈是司机＂
  她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扯出来说，而且都快要过去，她都快骗自己说就这样吧，可以了，这种关系挺好的，她也以为他有所改变，她的关系也说不定可以缓和，但是现在他又找人查秦野，还是没改，这让她以前所有的委屈都被撕开出来。
  她话有点难听了，连乔脸色尽散，有点站不住，幸好有后面的阿姨扶住。林业也百口莫辩，＂舟舟，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你们情不自禁还是情难自禁＂
  她说的太露骨直接把两个吓到。
  可这是事实，确实是他先言而不信，这样着让她怎么信。
  林舟舟推开凳子站起来，地板发出尖锐刺耳声音，喉咙彻底坏了，她开口发出一个音都像冒火，她说的太用力，剧烈的引起咳嗽，说＂可以，想让我分手，可以啊，你们去打掉孩子，我就信＂。
  她像一个疯子，舔着自己伤疤，喝着自己的血，像个恶魔，她沉沦自己的角色。
  她不想做坏人，但是，是他逼得。
  连乔被她吓得脸色都发白，朝林业摇头恳求着。
  林业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扭头对她说，对这个情绪失控的人说：＂舟舟，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是我以前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胡闹也有个度＂。
  她就不无辜，不能闹一下。
  林舟舟哑着嗓子，半掀着眼睛看他们＂我要是不肯，你打算怎么办＂。
  林业目光凌厉说，＂帮你请假，剩下一个学期的课程都给你请老师在家里教，直到你肯，不行我就帮你申请出国留学＂。
  ＂如果都不行，你也不想我去找他父母＂
  林舟舟第一次恨自己还没长大，狠她无能无力，只能听他摆布。
  他一向是说到做到。
  ＂所以你要不直接跟他分了，就不能休学＂
  林舟舟也不想真闹到那步，她一向是反他，这次也不意外，咬定说：＂那就休学＂
  ＂你说什么，林舟舟＂林业动怒＂你为了那个男生值得吗，啊＂
  他那么好那么喜欢自己。
  她说＂值得＂。
  他那么好，那么温柔，怎么会不值。
  ＂行，你明天开始给我在家，哪里都不许去＂
  林舟舟眼睛干涩，看他，说＂可以啊，不过你最好把我送去老宅，不然我怕忍不住打她肚子孩子注意＂
  连乔大惊失色的捂着肚子。
  当天晚上，林舟舟被连夜送回去老宅，林业把她早恋事也告诉老爷子，但是意外是老爷子没多问。
  林业行动很快，第二天秦野回到学校，就已经听到她休学的消息，林舟舟提前给他发了和其他人发了消息，很短的一句话。
  ＂不用担心，家里有事，也不用找我，我会主动打给你们＂
  短短一句话，其他人信了。
  可秦野不信，他去问周姿，可碰巧林舟舟给周姿打了个预防针，所以他去了也是无果。
  只能等她打电话。
  以为很快，但是一个月都没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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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就是分手。
  对了，霸姐的成绩就算是全校第三，但她也不一定能上清华北大，她的数学不稳定，要是这科又降到以前，那她就没可能。
  还有是她对清华其实没有那么期待，但她以为秦野期待，以为是他的梦想，所以更不能陪她去a大。
  恩……下章给你们讲讲野哥的原因。
  最近我还在写桃花大纲加网课，我争取在这篇完结后能开。
  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