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出局的人
测试之前来之前，莫家的老祖宗特意叮嘱过，这第二关有几个窍门，其中就包括了一点：“决不允许退步，字面意思。”
莫林一直谨记，这也是他走道这里的关键之一。
想到这里，莫林忽然一愣。
杨业看见莫林忽然站直身体，摆出一幅恭谨的样子，鞠了一躬。
“算了，我们两个怼来对去没什么意思，你的黑线意象虽然我不知道，但长老们既然承认，那也只能算我顾虑寡闻。
至于五行绝脉……其实我一直相信的历史就是被用来打破的，上天不可能创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鬼体质出来，想来只是历史上的人们还没有找到他正确的使用方法。
而我能想到的，先贤必然早就有所考量，到如今，五行宗既然敢破例将师兄你收入门墙，说明宗门有信心做到这一点，我莫林也并非不明是非的人，只是碍于面子一直……”
莫林苦笑一下，羞愧、自惭，更带着三分坦然。
他提了一口气，再次端正了面孔。
“我道歉，我莫林承认你的天赋强过我，我为我从前的骄傲而道歉，杨师兄，不知道你能否原谅我这一次。我们各退一步，泯进恩仇，可以吗？”
说罢，为表示诚意，莫林主动退了一步，让然后满脸希翼的看着杨业。
“不是！”杨业嘿笑一声，奇异道：“我实在好奇，那个……你为什么？”
“我想成为更好的人！”莫林满脸迫切，深深躬腰道：“杨师哥，请你成全！”
被这个家伙口称师哥这种亲你称呼，杨业心里一阵恶寒，随后他盯着莫林半晌，道：
“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垃圾，我还真没想过放你一马这回事，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我看你还算有些诚意，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这样吧！你在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原谅你了！”
莫林心里冷笑，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
“师哥你说，如有所愿，万死不辞！”
杨业点了点头，道：“你的所作所为伤害最大的不是我，而是我师哥平白，这样吧，你都鞠了两躬了，就再鞠一躬吧，就当是为平白师兄赔罪了！”
“没问题！”莫林松了口气，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躬到底。
“好我原谅你了，我们走吧！”
杨业抬脚就要往门里走！
“师哥！”莫林喊道。
“怎么了？”
“这是我们的约定！”莫林又退了一步，笑着说：“约定要有仪式感！”
“奥！”
杨业了然的点了点头，不意外的说：“这里果然不能退步！”
莫林勃然变色，大叫道：“你耍我！”
“对！”
杨业摊开一只手，语气没有什么波动的说：“在你准备耍我之前，不就应该做好被耍的准备吗？”
不在理会莫林，杨业的影子投在门栏上，他定了定神，考虑到眼下的环境，任何妄动都要减少。
前方莫林恨恨的转过身去，元气不能离体，储物袋被短暂关闭，他对杨业没有丝毫办发出，只能在心中疯狂谩骂。
两人各自专注于脚下的路，当下走出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谁先走出这里，谁才是胜者。
庙里莫林已经走了进去，但杨业却没有放下丝毫警惕之心。
这里处处危机，几乎无处可去，只好向前，也只能向前。
他理了理衣服袍子，最后看了一眼左后方的小路，回过头提着衣摆一步踏入门栏。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已经沿着门槛的右边沿将小庙切成了两半。
左侧，去得；右侧，去不得。
一往无前也讲究方向。
杨业放下身上复古的衣摆，站在了正堂中央偏左的位置，目光穿透阴影看着眼前太高大的雕塑。
举头三尺有神明。
杨业仰头看着逝去的神明，而神明仿佛也穿透了时间将目光投注过来。
日光偏转。
透过屋脊上的大洞投注下来的一道光芒映在杨业的侧脸上。
两道目光在这一刻相遇。
砰！
一声细微的响动从杨业身后传来，像是木门合拢的声音。
杨业侧过身体，回头一看。
破旧的小庙那早已倒塌的木门并拢在一起，像是从未历经风霜的琢磨，门侧一个木制的圆凳上，一炉熏香正飘飘飘渺渺的升起烟雾。
“这……”
杨业怔了怔，他迟疑的回过头，一个疑问从心底最深处悄然爬上来：“庙里那有在门后熏香的！”
抬起头，杨业心头一跳。
眼前哪还有无头的神灵。
眼前的雕塑，四周的土墙梁柱，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飘散成细碎的烟雾，并逐渐重组
莫林的身影也同步的随着周围的景色变幻而变得透明。
他惊愕的转过身，难以置信的大呼道：“这不可能，这……你是在作弊，你不可能超过我的，我明明走在你的前面！”
他似乎想拉住杨业，但在只能徒劳的看着杨业的身影消失于无形。
而在他莫林的视角中，他不知道杨业做了什么，就看见周围的一切都缓缓飘散，杨业也跟着周围的环境一起消失。
长久以来因为担心自己第二的位置被人超越的心里压力本就令他格外敏感，而现在他非但被人超越过去，超越他的人还是他最恨的杨业。
这对他的心里是莫大的一种打击！
各种情绪涌上来，莫林双眼通红，心里乱成一团，一会出去之后他该怎么面对众人，又怎么面对他放出的大话，更过分的是他内心的世俗骄傲让他难以忍受这种他自以为是的屈辱。
“啊！”
他不管不顾，一头拱向杨业身影消失的地方，妄图抓住杨业最后的一丝袍角。
但在他向后他出的第一步，他的身体就以一种下坠的姿势跌入地面。
小庙内的地面根本就从未存在过。
幻境消失。
莫林的视线陡然清晰，他看着天空中离他越来越远的浮岛，身边还有无数或大或小的浮岛升降。
他偏过头，从这个角度看，拇指广场上似乎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体内的元力近乎停滞。
他迟钝的脑子终于浮现了一个念头：
“我失败了……我跌下了浮岛，我失去了资格！”
“噗！”
半空中莫林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缓慢的在眼前飘散，莫林的眼前浮现杨业的身影，心头大恨，他咬着牙发足大喊：
“杨业！”
声音在空旷之中无限的向远方延展。
五峰之间，硕大的峡谷之内，渺小的身影向下跌落，坠入一片翻滚的云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