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阴谋阳谋019
母亲没了，姥姥可以垮掉，躲在房间通宵达旦地哭，不出门，但姥爷不可以，他还有个诺大的王国等着他，他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那时候，许云鹿还小，但他不止一次感到姥爷想把他那个诺大的王国结束掉，带着姥姥和他躲进什么深山老林，所以姥爷把母亲住的南泉小筑全都买了下来，改建成了一处山庄，改成山庄后，没改名叫什么南泉山庄，依旧叫南泉小筑，母亲性子娴静，不喜欢都市的喧闹，有了他之后，一直住在南泉小筑，母亲和他住的那套别墅，被姥爷改成了主别墅的书房，那是以后姥爷最喜欢待的地方。
当然姥爷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并没有因为痛失爱女，就放松了对许云鹿的管教，不管他同样还在巨大失母之痛中，从各地请来名师，有质有量地培养起他来，那时候许云鹿还忙着和陆连清作对，白天上学不是打架就是睡觉，不是逃学就是惹老师，总之非常不安生。
许云鹿白天各种顽劣，许文山不管，但晚上许文山就把他圈在南泉小筑学习各种技能，所以宁小海说的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年级第一之类，都是假的，当然他的天赋的确也比宁小海高出太多，否则就算他姥爷遍请全世界名师，也是没用的，刚开始他是被姥爷逼着学，但是有一次，在陆连清被校长老师轮番告状失望透顶后，校长打电话告之他年级考了第一，陆连清那副吃惊的表情，让许云鹿找到了人生的乐趣，就是各种气陆连清，然后出其不意地考个第一去震震陆连清。
白天他依旧是个校长提及就恨不得晕过去，老师们一学期都忙着联名请求开除的二世祖、败家子，但到了晚上，他却是个努力刻苦的好学生，除了那些他认为娘了吧唧的弹琴唱歌，什么都学，记忆力惊人的好，初中已经学完高中的课程，高中已经把他中意的大学课程灭掉；什么骑马、击剑、游泳、跆拳，他都一次一次挑战自己，奖拿了一项又一项，姥爷的一个地下酒窑被他开辟出来，专门放奖状、奖杯和各种奖品。
为了气陆连清，许云鹿背着姥爷努力堕落，打过黑拳，十四五岁就参加地下飚车俱乐部，赢了钱就带宁小海逃学去做坏事；醉生梦死之后又带着懵懵的宁小海去放纵，东西都准备好了，行业中最漂亮的小姐姐找好了，只是临门一脚，宁小海拽着平角内裤跑了，害得又多维持了好多年的雏，这是许云鹿认为自己在十六岁之前做得最失败的一件事。
许云鹿发觉自己折腾一阵，对陆连清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影响，他该结婚结婚，该升职升职，春风得意得非常有一匹。
许云鹿索然无味时，家里那个陆老魔头在部队办了特种兵强化训练营，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简称特勤，许云鹿直接退掉让陆连清刚以他为自豪为骄傲的名大少年班，把在学校进年级前五百强都难，提及念书比死爹死妈还难受的宁小海拐进了训练营，不到两年，许云鹿彻底就抛弃了宁小海这个最忠实最崇拜他的小跟班，从训练营消失了。
回想过往和陆连清作对的种种，许云鹿的眼睛略有点酸。
出了许文山的房间，许云鹿才点上烟，到家门口，他把烟灭了扔掉，才开了门进去，秦默已经睡了，苏苒还在书房里看书。
许云鹿走到书房用手敲敲并没关上的门，苏苒抬起头看见他，忙站了起来问：“叔叔，姥爷睡了？”
“白天累一天，还看什么书。”
“也没多累，姥爷人挺好的。”
“嗯，帮叔叔多孝顺孝顺姥爷。”
“我会的。”苏苒和许文山接触一天，有点自信了，许云鹿就笑了，然后说，“我姥姥过来，身边肯定一堆人，他们不惹你，你不用搭理他们，如果有那挑事的，叔叔立马灭他，还有我奶奶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少说话就是，叔叔和姥爷是你的坚强后盾。”
苏苒乐了，点点头，许云鹿亲了苏苒一下，一伸手到她衣服里，苏苒吓了一大跳，许云鹿摸着她的几根勒骨，皱了一下眉说：“虫虫真的瘦了点。”
“叔叔明明是想使坏。”苏苒不安地扯着许云鹿的手，她那点力气不过是蚍蜉撼树，许云鹿笑了一下说，“虫虫，叔叔今天早上有个地方特别不对劲。”
“什么地方？”
“就是下巴，怎么感觉挺痛的，难道昨天晚上叔叔梦游出了门，被小狗咬了？”
苏苒脸一红，很快明白许云鹿没睡着，什么都知道，把头一下就埋到许云鹿怀里，许云鹿笑了，抱紧苏苒说：“知道小虫虫今天累了一天，叔叔就摸摸抱抱，保证不使坏，一会儿就看默小猪。”
第二天，秦默一醒来，就拉着苏苒直奔许文山的房间，一进门就酷跩横地叫：“太姥爷，默默带你去玩！”
“默默带太姥爷去哪里玩呀。”
“太姥爷，默默还有好多好玩的玩具跟你分享。”
毕竟到年底了，也是许文山一年中难得有的清闲时光，苏苒侍候他换了衣服，他倒兴致勃勃跟着秦默出了门。
秦默居然带着许文山到了奶茶店那间台桌室，很大方地向许文山展示了他所有的玩具。
台球室有几张小沙发，祖孙二人就窝在一张沙发里，苏苒给许文山泡了茶端进去，就听秦默正在向许文山介绍他蛇队的所有组成成员。
秦默玩的是真蛇，昨晚就让许文山有点吃惊，这会儿看见，居然还不止一条真蛇，倒饶有兴致地看着秦默玩。
苏苒和许文山虽没接触还多，但已经发现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出来时，征求过许文山的同意，给他带了两本书。
苏苒放好茶，又把书拿出来放在许文山手边的小几上，叮嘱秦默不要太吵太姥爷了，才退了出来。
苏兰有点紧张地拉过苏苒小声问：“小鹿他外公？”
苏苒点点头，苏兰剥着水煮花生问：“没为难你？”
“没有。他人挺好的。”
姑侄俩正说着，汪寻背着包走了进来，四下睃巡一圈，没见着苏铭，松了口气，苏苒拍了他的头一下说：“装，装吧，今天是周一，明明知道你哥要上班。”
“谁知道他换不换休，他这行真让人头疼，随时可以换休。”
“那你还要不要写作业。”
“怎么不写，每天写，节不过，开学都不一定能完得成，完不成作业，我那班主任能折磨到让你带着心理阴影毕业，默默小猪呢。”
“和他太姥爷在玩呢。”
汪寻眨了几下眼睛，表示自己怎么都不知道秦默有太姥爷，苏兰便问：“妈和汪叔叔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汪能那个搅事精，就算想避开也避不开。”
“你不管汪能，自己好好学习啊。”
“嗯。”汪寻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把春榛递给苏苒说，“妈说的哥喜欢吃春榛炒蛋，她今天出去凑巧碰上，就带了一些回来。”
苏兰一听便说：“这个时节春榛可不便宜啊。”
“谁让哥喜欢吃呢。”汪寻说完便去小休息室和秦默打个招呼，因为苏兰说许文山是秦默的太姥爷，他也跟着叫了一声太姥爷，还做了个自我介绍，秦默叫了一声哥哥，却赖在许文山身边，和许文山看大人的书，汪寻正好想写作业，招呼完就自己到旁边的另一间小休息室写作业了。
苏兰等汪寻离开了才小声问：“我嫂嫂也就是你妈，表面上爱你，实际上更爱小铭一些吧。”
“小姑，我妈是两个都爱，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爱法不同。”
“哎哟，还挺维护你妈的吗？”
苏苒得意地驽了两下嘴，汪寻，可是自己招来的，赶紧拿着香榛去后厨，打电话让人送食材的时候，多送只活鸡、一尾石斑，和她能想到的许文山可能爱吃的菜。
苏苒刚打完电话，许云鹿电话就打了过来：“虫虫，姥爷被你拐到哪儿去了？”
“和默默在奶茶店看书呢。”
“好咧，我就直接去奶茶店了。”
“怎么叔叔你就下班了？”
“反正局里也没什么事。”
“叔叔，你这样真的好吗？”
“叔叔也没打算再升职什么的了，有什么不好。”
苏苒放了电话没多久，许云鹿和宁小海就来了。
许云鹿走进小休息室，把给许文山翻书的秦默提溜起来扔一边。
秦默：“…”这爸真是亲的吗？
宁小海上前揪了秦默的小脸蛋一下说：“小屁孩，看得懂吗，玩儿去！”
秦默眨了几下眼睛，从沙发上爬起来，便到外面找汪寻，看见汪寻在写作业，立刻扑了过去，然后非常热情洋溢地帮汪寻翻参考书，汪寻看着十分勤勉翻书的秦默：不就个把月没见着了，怎么象被什么刺激到了。
苏苒伸冲秦默招招手说：“默默，快过来，别影响哥哥写作业，他写不完，开学了会很惨的。”
“很惨的。”秦默重复了一遍，但对于智商已经开始发育的秦默还是提了个问，“会有多惨？”
“要被打手板心，用竹条打。”
秦默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胖手，都感觉到很疼了，于是就不捣乱了，几下爬下吧台去翻李鬼的酒玩。
苏兰乐了，塞了颗水煮花生给秦默：“嚼烂啊。”
秦默乖乖地嚼烂了，苏兰才放心地问苏苒：“老爷子会在这里吃午饭？”
“不管会不会，都先给准备好，对了，我还忘了叮嘱厨师今天的牛肉要炖烂一点。”
“唷唷唷，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模样。”
“老人家嘛，不管怎么说，都该多照顾照顾，换成一个与鹿叔叔没关系的老人家，也应该考虑到这一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