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日快乐
倒在地上的黄毛被揍到鼻青脸肿，牙齿也掉了一颗。小妖怕柳念飞闹出人命来，赶紧上前拉住他，“别打了，柳念飞！”说完这话才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多么可怕。
小妖从来没见过柳念飞发这么大的火，赤红着眼睛像要吃人一样，本来就壮得像一堵墙似的身躯，现在被完完全全笼罩上一层狠戾的杀意，是个人看了都不免腿脚发软。
看小妖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柳念飞这才身体一僵，硬生生地收住了已经挥到半空的拳头。旁边几个酒吧的保安见势才敢上来，架起满脸是血的黄毛往外拖。
柳念飞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唯一的亮色就是胸前的口袋里一方银白色的手帕。刚才看他下死手地揍人，一身黑衣完全融入昏暗的灯光里，只有前胸的一抹白色忽闪忽现，像极了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势如破竹的劈开一切，炸响在小妖的眼前。
她很少看见他穿得这么正式，一般在台里他都是松松垮垮的运动服一套。现在墨色的衬衫紧紧勾勒着他的胸肌曲线，领口的纽扣一直系到最高，锁骨虽然被遮住，但完美的外形却随着他起伏的呼吸若隐若现。
他伸手去帮小妖把刚才被那个黄毛扯皱的裙子理平，不经意间，指尖却碰到了里面光溜溜的大腿，显然没有内裤的遮挡。脸猛地一沉，动作飞快地脱下本来就敞着怀的风衣，披在她肩上，把两个袖筒系在一起，打了个结，把小妖包成了一个粽子。又低头在地上寻到她的内裤，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柳念飞的个头跟小妖相差太悬殊，风衣穿在她身上，比超人的斗篷都要大，加上他在她身前打的死结，这下她两只手也出不来，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像只随时能跌倒的企鹅。
柳念飞用黑得像深潭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只小企鹅，突然往前跨了一步，直接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她的双腿抗了起来。
跟陈思明惯用的打横公主抱不一样，柳念飞的姿势完全就是大人抱小孩的样子。他左手托着小妖的雪臀，让她坐在他胳膊上，轻而易举地抱着她往前厅走。小妖脚下悬空，重心不稳，只好拿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裙子下面毫无遮拦，裸露着娇柔的花穴唇瓣，蹭在柳念飞的小臂上，不由得一抖，湿了。
柳念飞使劲咽了下口水，喉结明显地上下一动。
“我们去哪儿啊？”小妖小声地问着。
从刚才开始，柳念飞就没说过话，暴打了那个黄毛一顿，万一被OUT的老板告他搅场子不就麻烦了？小妖今天晚上刷的都是台里的公卡，到时候要是人家报警抓了他们两个，过来赎人的会是台里领导，他们就等着挨处分吧！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往外走，那些保安连拦都不敢拦。难道是他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他们都怕被揍？
走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柳念飞突然停下脚步，又转身回来，面无表情地对着一个看起来是保安头头的男人道，“砸坏的东西都记在丹尼斯的账上，让他陪！”
显然是刚才那个黄毛的名字，看来是个经常来混的主儿。
那个保安头头毕恭毕敬地答了一句，“是，老大。”
然后就看搂着他们老大肩膀的女孩子嘴张成了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O，满脸愕然地被扛着越走越远。
直到跟着柳念飞一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小妖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他把她放在一辆骚包的银蓝色跑车的引擎盖上坐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才说出今晚对她的第一句话，“吓傻了？”
小妖被他一捏，才回过魂来，“啊”的大叫一声，“柳念飞，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边说一边把两只手在硕大的风衣下挣来挣去。
柳念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伸手把结成死结的袖筒解开。她两条细细的胳膊“噌”地甩出来，在空中连比带划，“他们，他们为什么叫你老大？！你是黑社会吗？”
他好笑地盯着她，“谁是黑社会？OUT是我开的，他们不叫我老大叫谁老大？”
他…
他开的？
柳念飞是全D市最有名的Gay吧的幕后老板？
她的巨人哥哥跟杰森一样？是个弯弯？！
不会啊，以前明明对着她起过反应，还被陈思明嘲笑过没有节操。
难道他是双性恋？！
柳念飞一眼就看出了小妖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是被脑子里的什么思想带的，开口道，“瞎想什么呢！我对男人没兴趣。”
“那你……”小妖还没说完自己的疑惑，就看见已经变了表情的巨人哥哥，低着头也坐在了她旁边的引擎盖子上。
“为了我弟。”他接过了话茬。
他有弟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啊！
柳念飞好像听懂了小妖在心里默问的问题，低沉着嗓音讲述了起来。
原来他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出柜以后，出身军人世家的父亲不能接受，把他送到了一个全封闭的矫正营，要纠正他所谓的“心理疾病”。那个矫正营除了强迫他们服用大量的雄性激素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男女之间的性暗示活动，以非传统的“治疗方式”出名。一个月以后，他们没有等来弟弟结束治疗，成功出营的消息，却得到了他割腕自杀的噩耗。
从那一刻起，柳念飞就和家里断绝了来往，只身一人来到D市闯荡。
“开OUT就算是为了我弟留的一点念想吧。做‘子弹’这个节目也是希望万一有和我弟一样的孩子，我能通过节目给他们一点鼓励和理解，能开开心心地好好活下去。”柳念飞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一触即逝的感觉。
小妖的鼻子一阵一阵发酸，哽咽着问，“他叫什么名字？”
“柳忆航。” 柳念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小时候最喜欢吃水果慕斯的蛋糕。”
难怪今晚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
小妖看着身旁男人紧绷的侧颜，完美鲜明的棱角，却染着一股浓浓的伤感。
她情不自禁地跃下车头，正面走到柳念飞跟前，双手捧住他的头，轻轻的搂在胸前，“生日快乐！”
怀中的男人猛地一颤，下一秒就反客为主地把她腾空抱了起来，再一转身就压在了刚才两人坐着的车顶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