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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起床就性转_分卷阅读_106

  “宴无好宴,不是要给我下马威,就是要在暗地里耍阴谋。”楚清音拍了拍那请柬,说道,“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去,怎么不去?若是避而不应,岂不像是我襄王府怕了他们。”秦景阳道。从官府回来到晚饭之前,这小半个时辰是摄政王殿下雷打不动的亲子时间,绵绵坐在父亲的怀中,两只小手抓着他腰间的玉佩把玩。趁着两个大人不备,还总想将那东西送进嘴里咬一口,只可惜每次还没等到得逞,就被秦景阳及时阻止了。“你若觉得应付不来,明天可以换我出面。”
  “这倒不用,现在我好歹是摄政王妃,比起从前那个准太子妃的头衔要响亮多了。”楚清音说,“她楚沅音虽然是皇后,但皇帝却是个不掌实权的,在朝野的影响远不如你大。除非是特地想要得罪你,否则就不该招惹我,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这个道理。”
  “你觉得楚沅音是个聪明人么?”秦景阳正舀起一小勺鸡蛋羹送进绵绵嘴里,闻言抬起头来。
  “……你说的太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还有一点。秦曦虽无实权,却有皇帝的名分。哪怕现在可以轻易压制他,但只要我没有废去他的皇位的打算,在面上就必须表现出对他的遵从。”秦景阳用帕子将女儿的嘴角擦干净,“换成楚沅音也是一样。别说她可能意识不到这些利害,就算是意识到了,想要在旁人挑不出错处的情况下给你找不自在,照样也是做得到的。”
  “照你这么说,我是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得闭着眼睛往里面跳了。”楚清音郁闷道。
  “那倒未必。离宴会的时间不是还有一段日子么?我会借机敲打敲打秦曦,如果他是个明白事的,就该知道要告诉楚沅音,不得轻举妄动。还有楚敬宗,他总不会坐视楚沅音随意乱来。”秦景阳安慰她,“再不济,我便再闯进皇宫一次,总归不会让你身陷险境就是了。”
  “这回可没有第二个漠北让你去暂避风头了。”楚清音调侃道。
  “情况已今非昔比。母后和皇兄都不在了,凭皇嫂和侄子,又能奈我何?”秦景阳哂然,“近来白天在朝堂上时,百官的态度你没看到么?和两年前可不同了,现在不少人都明里暗里地表示要站到我这一队呢。将秦曦取而代之,登基为帝,这种事儿我还没考虑过,恐怕这些人都已经替我操心上了。”
  前几天两人也曾过了一段白天互换的日子,楚清音回想起满朝文武对自己的态度,再和当初去漠北之前的一对比,的确如此。现在的秦景阳不必再向两年前那样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连正常范围内、朝臣之间的私下交际都要杜绝;而其他人也不再似从前那般退避三舍,生怕被归到襄王的队伍里去。
  曾经秦煜阳在世,有他坐镇,朝中无人敢生出贰心;然而在他驾崩之后,那份威慑力也随之消失了大半,残余的力量并不能庇护着自己的儿子,让百官继续全部忠于新帝。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过如此。在变的,一直是人心。
  桃花宴定在了四月二十一日,未时三刻开始。按照往日的惯例,这种由太后或皇后主持的聚会,通常要持续一整个下午,晚上酉时许在宫中赐宴,随后女眷们才会各自回府。一想到自己要和楚沅音相看两相厌四五个小时,期间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刁难,楚清音就觉得简直是生无可恋。
  这几日秦景阳倒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活动了一番。秦曦那边没看到什么可见的动静,楚敬宗倒是反馈迅速,在和襄王殿下进行了友好交谈的第二天,就去向宫中捎信带了话,还特地派人给王府送来了一份。楚清音简直都有点想要同情左相大人了,有这么个智商掉线爱好作死的女儿,天天要操心她别捅娄子,也是够不容易的。
  很快,四月二十一日就到了。
  虽说请柬上说的时间是未时三刻,但事实上没有谁胆敢就这么掐着点儿到,总是要早来个一时半刻,候着贵人的。这早到的次序也有讲究,在北周这里的风俗是,地位越低的越是要在聚会中率先到场,以示对主人的尊重;而地位稍高者就相对随意了,想早去就早去,想晚点去就晚点去,只要别让所有人等你一个,那便足够了。
  亲王妃原本就是宗室列侯中等级最高的女眷,就算不加上摄政王这一茬,楚清音也堪称重量级的贵宾。但是鉴于自己和住在皇宫里的那两位女士实在是太不对付,楚清音觉得自己还是稍微早一点过去的好,免得到时候又会被扣上诸如“架子大、傲慢”之类的大帽子。
  宴会设在宫中一处名叫棠岚阁的园子里。园墙稍低矮,里面栽种的都是桃树,每逢春季桃花盛开,远远望去恰似一蓬粉白相间的云彩探出墙头,煞是好看。上个月桃花初开时,御膳房摘去了部分花朵,酿酒的酿酒,做糕点的做糕点,如今佳酿已成,桃花也将尽,正是趁着落尽之前最后一次赏玩的时候。
  楚清音带着银杏来到棠岚阁时,离开宴还有不到两刻钟。园子门口站着两名接引的宫人,负责迎接宾客。楚清音将请柬一亮,那两个宫女的神情立刻便不同了,对视一眼,右边年纪较长、看起来身份也较高的宫女蹲身福礼,毕恭毕敬地道:“襄王妃请随奴婢来。”
  “有劳姑姑。”楚清音说了声,示意银杏递过去一片金叶子。“皇后可是到了?太后她老人家会来吗?”她似是随口一般地问道。
  “回王妃,皇后还在容成殿,要再等一刻才会过来。”得了好处,那宫女面上欢喜,态度也越发地谦卑了,“太后原本是要来的,可这几日头疼病又犯了,怕是无法露面。”
  听她如此说,楚清音不禁松了口气。太后不来就好,她可不想一下子应付楚沅音和王氏两个人。
  三人穿过长廊,进入园内。此时宾客已来了将近一半,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彼此互相认识,因此同一桌的大都凑在一起,柔声细语地交谈。
  襄王府主仆出现时,园子里的说话声诡异地断了一断。楚清音粗略拿眼一扫,年长者都是生面孔,少数有几个年轻的稍微面熟,大概是曾经在苏婧柔举办的那次品酒宴上出席过的人。不过这些人显然都认识她,从进入园中到被宫女带着来到最前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楚清音能感觉到有十来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直到她做样子一回头,这才纷纷作鸟兽散。
  这些人,显然都是知道自己和楚沅音的关系的。在心里啧了一声,楚清音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朝着与自己同桌的两个人微微点头示意。
  事实上,在刚刚扫视园内时,楚清音便注意上了这一桌。和其他桌不同,这两人面对面地坐在离彼此最远的位置上,各自缄口不言,气氛僵冷得很。看见她出现,右边穿着宝蓝色宫装的中年贵妇脸上立刻露出了敌意,而左边一袭绿衣的年轻女子则是毫不遮掩地直直盯着楚清音的脸,一路盯着从她走过来到在桌边坐下,直至楚清音向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微微一笑,欠身还礼,将视线移到别处去了。
  右边的贵妇人却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王妃果然天生丽质,难怪能令摄政王如此醉心,非卿不娶。您与王爷的一段佳话,说起来还真是没有人不羡慕呢。”
  羡慕?我看是嘲讽吧,楚清音心道。于礼不合,强娶侄媳,甚至为此闯宫犯禁,又不惜放下在京城的势力而退回漠北,当初秦景阳做下的种种事迹,可是有不少人在私下里觉得他是鬼迷心窍了呢。至于她自己,虽然传扬在外的流言蜚语不多,但想来左右脱不出不守妇道四字。要是秦景阳不是亲王而是皇帝,说不定连祸国殃民这一条都能加上。
  这位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楚沅音这正主还没下场,倒是先自告奋勇地打起头阵来了。楚清音暗自叹了口气,刚应答,却听见左边的绿衣女子抢先开口:“哦?我记得去年桃花宴上,王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您不是说王妃明知故犯,不知检点么?”
  她并没有放低声音,这话一说出来,刚刚才恢复的交谈声又断了。众目睽睽之下,那位王夫人很快恼羞成怒起来,朝着绿衣女子竖眉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这等话?”
  “难道是我记错了?”绿衣女子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可是印象中的确如此呀。我还记得您穿了身玫红绣牡丹的宫装,头上插着八枚镶珍珠的金钗,耳上一对血玛瑙的坠子,手腕戴着橙玉镯子。那时您说王妃‘明知道襄王是太子的叔叔,却一点都不懂得避讳,说不定还是故意……’”
  “够了!”再说下去都要场景重现了,王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连忙喝止。“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恨恨地看着绿衣女子,“别忘了,如今在位的已不是先帝,当初大家忍让着你,现在可是不同!等闻校尉倒了台,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明明枪口对着的是自己,半路上却突然跑出来一个帮忙吸引火力的。楚清音正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争执,可听到那王夫人说出这样一句话时,她却实实在在地惊讶了起来。
  这绿衣女子,难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食言了……今天只能更这么多了,剩下的容我以后再补上【捂胸口
  现在跑到南京来了,白天感觉好了点就出去浪,结果下了雨【手动再见】
  现在流鼻涕+打喷嚏+咳嗽,比前两天的症状还严重orz……不过明天起可以恢复日更了,希望感冒能早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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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з」∠)_大家要不要猜猜王夫人和绿衣女都是什么身份?
  ☆、意料之外(加字)
  在楚清音的印象中,闻冲这个人就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典型。司隶校尉的职责就是这个男人生命中的全部,而家室妻儿对于他来说则是可有可无。因此,在看到一个疑似闻冲妻子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着实有些惊讶。
  然而惊讶归惊讶,对方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和别人吵起来的,总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对于这位王夫人是何方神圣,楚清音此时心中也大概有了数,先端起茶盏来不慌不忙地呷了一口,才出声道:“两位说话归说话,莫要伤了和气。”说着顿了一顿,又看向王夫人,“还要请教一下,所谓的‘闻校尉倒了台’是哪一出?又是谁说给夫人听的?这前朝的事儿,在座各位一概不知,唯有夫人,耳目倒是灵通得很呐。”
  “这……”王夫人顿时慌张起来。不得干政,这是北周后宅的第一条铁律,楚清音的言下之意,便是影射她在私下里打听朝堂上的事情。根本不用再去细辩闻冲失势这件事是真是假,单单就这一条,就能把她压得死死的。“我只是……”
  园中此时已是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不出声地看着这一桌。眼瞧着王夫人的额头上都见了薄汗,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楚清音却又在此时开了口,和颜悦色地道:“当然,闻校尉的事情,原本便不是我们能够随意知晓的。王夫人大概也只是一时气不过,嘴上图个痛快,才这样讲了一句。我说的,是也不是?”
  这句话一说,王夫人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说是,就是承认了自己心胸狭窄气量小,明明被人戳中了痛处还要死鸭子嘴硬,大大地丢面子;说不是,就是坐实了自己确实向别人打探过前朝的动向,那可就不仅仅是丢面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众目睽睽之下,她选也不是,不选也不是,当下看着楚清音的目光中就又多了些怨愤,压低声音恨恨道:“你……你下套给我钻!”
  看这撩闲不成被反杀的智商,没跑了,绝对是王太后她姐姐。楚清音不禁在心中感慨,那鹿阳侯她也曾以秦景阳的身份打过交道,说不上是人精却也绝对是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的明白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女儿。“王夫人说笑了,我哪里下过套?”她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来,“一字一句都是您亲口所说,可不是我逼着您讲的,在座各位都是见证。”
  毕竟是太后的姐姐,也不是寻常人能得罪得起的。因此,楚清音说过话后,倒没有人来紧跟着附和。楚清音也不在意,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那绿衣女子:“还没请教,这位是……?”
  “是我怠慢了,没有和王妃报上名姓。”绿衣女子笑道,“敝姓聂,是闻冲的妻子。”
  “原来是聂夫人。”还真是闻冲的内室。楚清音心里悄悄泛起了嘀咕,那闻校尉在朝上从来都是个独行侠,别说交好的官员,连相熟的都没有半个,就是为了避嫌;可又怎么在自家夫人的人际交往方面限制得如此宽松?别不是另有什么猫腻吧,打入我方内部的特务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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