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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凶猛[重生]_分卷阅读_2

  在决定这样做之前,施宁从来没有想过九千岁会来找自己。也没有想过,那个人会如此在意他。
  “施宁!你敢!”九千岁看到施宁时,那人就坐在那里,像死了一样动也不动。他的心马上就慌了,乱了,他怎么敢死呢?
  “九千岁。”施嘉错愕地抬起头,那一身狼狈的人是九千岁不错:“您来了,您怎么来了?”他今日不是陪在御前么?
  “我自是来找你的,蠢货!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上面烧起来了?”九千岁见他无碍,绷紧的心也松了,一面指责,一面又忍不住想好好抱紧他,安抚安抚他那颗被吓怕了的心。
  “九千岁,您来找我做什么呢?时候到了我自会回去的。”施宁愣了一下,然后笑道。眉眼没有杀人时的煞气,而是温温软软的。
  “我担心你,不成么?”九千岁已经走到了施宁面前,习惯性地将他抱入怀中,“起来,跟我回去。”他舒了口气道,还是这样踏实些。
  “九千岁,您先回去吧。”施宁在九千岁的怀里垂下眉眼。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要办?出来这都一天了?还没办完?”九千岁不满地皱眉问道。要他继续放施宁一个在这里,那怎么可能。
  “不……”施宁靠着九千岁,手里把玩着袖子里拿出来的匕首,他叹息地说道:“千岁爷,多谢您惦记施宁,但是……施宁累了。”
  “施宁,你胡说些什么?”九千岁感到一阵不安,他不想听施宁说这些令人不舒服的话语,他想捧起施宁的脸,好好瞧瞧他的面容。
  “九千岁。”但是施宁却紧紧抱着他,不许他动弹。
  虽则九千岁也喜欢这样拥抱,但是此刻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不若回家再抱?
  “施宁,好宁儿,莫撒娇,快跟我回去。”九千岁道。
  “我回不去了,不能再陪您了。”施宁闭上眼睛,眼睑细细地抽搐起来。此刻脸也白了,泪水也下来了,他的九千岁……九千岁……咱们为什么要这么……
  “施宁?施宁?”九千岁推开施宁,看见那人心口上的匕首,他慌了怒了,无所适从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死?你为什么要这样!”九千岁接受不了这景象,明明刚才还好好地在他怀里窝着,怎么就……就……
  “千岁爷,这般在意我吗……”施宁虚弱地笑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床上的玩物啊?”
  “住口,你怎敢说自个是玩物……你不是……”九千岁狠狠地抱紧他,泪水偷偷流了满面:“我对你这么好,疼着你三年了,你倒是心狠……你说你怎么想的……我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值当……”
  ☆、第2章
  九千岁的话语,还在耳边一遍一遍地回荡着,施宁就是这般闭上了眼睛。他想,他的从此以后就是这无尽的黑暗。
  再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深仇大恨,也再没有那个外冷内热,明明很不习惯讨好人,却仍然别别扭扭地对他好的九千岁。
  九千岁,若有来世,施宁还想见到你。你的恩惠,只好来世再报。
  ……
  施家大宅子,今夜灯火通明,只因家中的二少爷突然病了。高烧不止,还说胡话。可把二位主子急坏了,连夜请了大夫来瞧,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也是二少爷吉人天相,这阵发热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刚亮的时候就好了。
  只是人不发热了,却醒不过来,照样说着胡话。
  “大夫啊,我儿怎的还不醒来?”施夫人陪在小儿的身边,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念道:“阿弥陀佛,保佑我儿,可千万不要有事!”
  一旁的大夫倒是不担心,因为床上的小公子明显是沉睡而不是昏迷,他宽慰道:“夫人请放心吧,令公子已然退热了,怕是身子虚,累坏了才醒不过来。”
  “是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施夫人拍拍胸口说道:“我这心啊,担了一夜!就怕他有个万一……”呸呸呸,想都不要想,没事了就好了,大吉大利!
  “呵呵,夫人爱子心切,人之常情。”大夫笑道,移步桌旁给施家小公子开了几帖药,吩咐施夫人按时煎药给小公子服用。
  施夫人谢过大夫,唤来仆人将大夫好生送出门口。这才转身,就看见爱子睁着一双大眼,呆呆地看着自己。
  “宁儿呀,你终于醒了?”施夫人惊喜道。
  “娘亲?”施宁怔怔地唤了一声,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若是梦境,他只想笑,老天爷总算眷顾了他一回,让他在梦里和家人团聚。若是……那个不敢想象的奢望,怎么可能呢?
  “哎,告诉娘亲,身子怎么样?脑袋还疼吗?”施夫人坐到床沿上去,手掌捂住儿子的额头。
  “不……”施宁恍惚地摇摇头,却觉得挺晕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感觉到娘亲温暖的掌心。他几乎想落泪道:“娘亲,这是真的吗?”
  施夫人却觉得儿子今天好生奇怪,怎地尽说胡话,她道:“什么是不是真的?你说了一宿的胡话,娘亲都闹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施宁说道,一边抖着手指,摸上施夫人的手腕,那确实是温热的,那般真实。
  “娘亲怎么记得?”施夫人想了一会儿,断续说道:“什么九千岁,什么来世,有时候又喊你爹的名字,喊我的名字,你究竟做了什么梦境,是梦到你爹和娘亲了吗?”施夫人挺有意思地追问道。
  这让施宁眼眶一阵温热,连连点头道:“是啊,梦见爹爹和您了,娘亲……”那个梦里,好像很悲伤,每一天都过得十分辛苦,直到他不想继续了为止。
  想起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施宁几乎止不住发抖,然后使劲地扑进施夫人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不能抑制。
  “宁儿怎么哭了?”施夫人惊讶极了,她好久不曾见到小儿子哭泣了呢。她爱怜地抱着施宁,好笑说道:“你呀,怎地还像个孩子似地,你都十四了,羞不羞?”
  虽然不知道,小儿子为什么突然哭得这般厉害,但是施夫人一点都不嫌弃。她的小儿子自小就懂事,不太粘人。家里头人人都疼他,偏生就没把他疼出半点毛病来,反而娴静得过分,似是家里养的不是小子,而是闺女似地。
  这也是真的,京上谁人不知道施尚书家中有个大公子施安,但是却少人知道还有个小公子施宁。
  “娘亲,是我想您了。”施宁好容易止住哭泣,倚在施夫人怀里,哑着沙沙的嗓子说道。他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感恩,感谢老天爷这般眷顾他,终是成全了他一次。
  “哟,是嘛?”施夫人惊喜万分,点着施宁的嘴巴笑道:“这张小嘴儿今天怎么了,抹了蜜似地甜,可不是你做了坏事,哄你娘亲来着?”
  “娘亲,我又不是大哥,整天惹是生非。”施宁笑笑着说道,把那些激动和兴奋按捺在心中,感到一切都不可思议,像做梦一样,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梳理梳理。
  “哎,别提你大哥了。昨个儿不知又做了什么事,这次可不是一般小事,听说都关进牢里去了。我倒是不担心他,就是可怜了你大嫂,嗨。”施夫人没好气地抱怨了几句,倒是不放在心上。她大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最是清楚,进牢里什么的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施安一般不犯什么大错事,就是喜欢管闲事了点,喜欢打抱不平了点。
  按照施尚书的说法就是,由他折腾,谅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头。还别说,施安在民间颇有善名,时不时就有人上门来给他致谢磕头啊的,也许这就是施尚书由他折腾的原因吧。
  以前这些,施宁从来不曾注意。一来他喜静,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做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外头发生什么事,要是家中的亲人和奴仆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这个节骨眼,施宁就不得不上心了,他问道:“娘亲,大哥究竟做了什么了?您不去问问吗?都关进牢里了,可见不一般。”
  施夫人正好瞧见他着紧的眼神,就笑道:“你不必操心这些个,你大哥那混人,又不是第一次进大牢了。哎呀,进去了也罢,让他消停两天。他老娘还真不担心他,有他爹呢。”
  施宁却不这么想,万一就是这次惹的祸事,那还得了:“不,娘亲,您还是去问问吧?不管是什么事,总要心里有底才好。”他说道。
  “你这小人儿,从不操心你大哥的混事,今天怎么就担心起他来了?”施夫人惊奇道,不过也罢,既然小儿子这么说,她问问也可:“成啊,我一会儿就去问问去。不过现在嘛,你就老实呆着,娘亲去给你端些吃的来,等你吃饱了再睡一觉,可好啊?”
  施宁无不同意,点头应道:“娘亲去吧,我无甚么大碍,不要担心。”又道:“对了,大嫂也无碍吧?”他记得出事的时候,大嫂即将临盆,只因家中出了事,才闹出不好来,到最后两条人命,就这般折了进去……
  “哎,你今天真是怪了啊,连你大嫂也关心起来了?她没事,就是月份大了,平日里做什么都辛苦些,吃饭也不能好好吃,看见荤腥就吐。”施夫人说道,大儿媳妇自从怀上了就爱吐,都好久不曾和他们一道吃饭了。
  “嗯,那就好,没什么了,娘亲你去吧。”施宁满意地点头道
  “那好,你歇着啊,不要乱动,娘亲去去就来。”施夫人拍拍施宁的手背,然后将人塞进被窝里头,好好儿地安置好。
  大半天里,施宁都是恍惚的,直到见了爹爹施嘉,又见了大嫂,这才有些踏实感。他想,这要不是真的,也值得了,总之有一日是一日,只要他还能动弹,就不会再让施家灭门。
  施嘉的归来,带回了施宁关心的消息。就在晚间的饭桌上,施尚书告知道:“听闻宁儿关心你大哥的事,为父午间特地去问了,原是为了救一名女子,和卢知府家的公子产生了口角,哎……”大儿子爱惹麻烦,做爹的也是挺烦的。
  施宁便道:“口角?既然只是口角而已,为什么要关押大哥?”卢知府?一个知府的公子,难道说关人就关人?他大哥还是尚书之子呢,怎不见得那般霸道。
  “唉,你大哥为人鲁莽,左不过是动手打人了。”施尚书摇头叹气,救人是好事,但是救得如此二愣子,他一点都不赞成。看来,这次等施安出来以后,他要好好地管管他了。
  “爹爹,那这件事怎么解决?您有章程吗?”施宁听闻是这样,也是略放了心,跟曹靖坤没关系就好。
  “嗯?这个啊,你就不必太担心。”施尚书道:“那卢知府是你曹世叔的师弟,想来面子还是有的,我请你曹世叔出面调解调解,也就是了。”
  “曹靖坤?”施宁太吃惊,硬生生把曹靖坤的名讳喊了出来。
  “宁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直呼你曹世叔的名字呢?”施尚书虎着脸道,用吓唬的眼神看着小儿子。他的小儿子向来懂事的,乖得不像话,所以施尚书也并未当真发怒。
  “爹爹,对不起,是我不应该。”施宁连忙认错,暗骂自己太失态了。但是曹靖坤,确实令他吓了一跳。若是这个卢知府和曹靖坤有干系,那就□□不离十了,就是这件事导致施家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跳下黄河也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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